脱离世界归来后，我带女儿杀疯了

第2章

6

我没躲。

魔剑上翻涌的煞气像无数根冰冷的针，刺破了我的护体灵气，在我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红痕。

但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
那双曾经清澈如泉的眼睛，如今却只剩下刺骨的寒意。

“滚，或者死。”

她又重复了一遍。

我缓缓地抬起手，没有运起任何灵力，只是慢慢地伸向我的储物法器。

她的剑尖跟着我的动作，微微向前递了一分，锋锐的剑气让我心口一凉。

“在我杀了你之前，收回你的手。”

我没有理会，从法器中拿出了一样东西。

那是一只木雕的小鸟，只有巴掌大小。

材质是最普通的灵木，雕工也算不上精湛，翅膀的线条甚至有些笨拙。

因为常年的摩挲，木鸟的棱角早已被磨得圆润光滑，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暗色。

这是我离开前，亲手为她雕刻的护身符。

我告诉她，娘亲会像这只灵鸟一样，永远守护着她。

当这只木鸟出现在她眼前时，墨青鸾握着魔剑的手，几不可察地，颤抖了一下。

那股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滔天杀意，也在这一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痕。

“我没有抛弃你。”

我的声音平静，“十年前，我被一个无法抗拒的力量强制带离了这个世界。”

“那东西自称‘系统’，它将我困在一个又一个的任务世界里，完不成任务，就是神魂俱灭。”

我看着她依然冰冷的眼睛，将这十年浓缩成最简单的几句话。

“我用了十年，闯过了它所有的试炼，唯一的念头，就是回来见你。”

“我想着，也许能赶上你飞升大典，亲眼看我的青鸾成为最耀眼的新星。”

“这十年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。每一个杀戮的夜晚，我都会拿出这只木鸟看看，告诉自己，青鸾还在等我。”

我的话音落下，青鸾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，可很快，又被更深的冰冷所覆盖。

“故事很动听。”

她嗤笑一声，但那颤抖的手却没有停下，“可惜，我不信。”

话虽如此，那指着我心脏的剑尖，却终究是缓缓垂了下去。

她收剑入鞘，转身，背对着我，只留给我一个孤绝而冷硬的背影。

“既然你这么会编故事，那就留下来，我倒想看看，你究竟想玩什么花样。”

她没有回头，径直朝着大殿深处走去。

我看着她的背影，终于松了一口气，可心口的疼痛却愈发剧烈。

我知道，这只是第一步。

就在她即将消失在黑暗中时，她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：

“还有，别再叫我青鸾。在这里，我是血影魔君。”

7

血影魔宫的日子，比我想象中要冷清。

青鸾总有处理不完的事务，整日与她那些面目狰狞的魔将议事。

我旁观了几日，便看出了问题。

她的复仇，太慢了，也太分散了。

像一头愤怒的困兽，逮谁咬谁，看似凶狠，却没能伤及根本。

这天，她刚处理完一桩地盘争端，眉宇间带着一丝戾气和疲惫。

我端着一杯凝神茶，走进了大殿。

她抬眼看我，眼神依旧戒备：“有事？”

“你的复仇，太慢了。”

我将茶杯放在她面前，开门见山。

她眼中寒光一闪，周身魔气瞬间暴涨：“你在教我做事？”

“我只是在陈述事实。”

我平静地与她对视，

“你东一榔头西一棒子，看似让正道头疼，实则对莲华和墨尘远毫发无伤。伤其十指，不如断其一指。”

墨青鸾冷笑一声，却没有反驳。

显然，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
“你有什么高见？”

她身体向后靠在王座上，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。

“莲华能在青云宗站稳脚跟，靠的是什么？”

“一是墨尘远的信任，二是她多年经营的人脉和财路。”

我伸出两根手指，“我们要做的，就是把这两样，一样一样地给她毁掉。”

我看着她逐渐凝重的神色，继续道：

“明面上，让你的魔修去动那几个最喜欢给莲华真人送礼、依附于她的修仙世家。”

“记住，不为屠戮，只为资源。”

“把他们的灵矿、药田、藏宝阁洗劫一空，让他们变成穷光蛋。”

“莲华的钱袋子被捅穿了，看她还拿什么去收买人心。”

“暗地里，舆论的刀，要比真刀更伤人。”

我顿了顿，抛出了第二步计划，

“我会让人在修真界的各大坊市散布消息，就说莲华真人座下的几位亲传弟子，修为突飞猛进，***路数却有些诡异，疑似失传已久的邪术‘噬灵化功’。”

“这盆脏水泼出去，不管真假，都够她喝一壶的。”

“届时，整个修真界都会用怀疑的眼光看她，看青云宗。而最多疑的那个，一定是墨尘远。”

话落，墨青鸾盯着我看了许久，眼神复杂，像是在重新评估我的价值。

“我凭什么信你？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干涩。

“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，莲华。这就够了。”

她沉默了。

良久，她拿起桌上的茶杯，一饮而尽。

“好，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
计划执行得比想象中更顺利。

我提供的世家名单精准无比。

魔修们如蝗虫过境，几日之内就让莲华的几个大“钱袋”见了底。

同时，关于莲华***不正的流言，也在各大仙门坊市中传得沸沸扬扬。

青云宗门口，甚至开始出现一些讨要说法的苦主和看热闹的修士。

莲华焦头烂额，青云宗被推上了风口浪尖。

这日，我正在推演下一步的计划，一名魔将匆匆进入大殿，单膝跪在了墨青鸾面前。

“君上，刚得到密报，青云宗宗主墨尘远已经下令封锁山门，并且……”

“他开始亲自带人调查莲华真人的丹房和她亲传弟子的***了。”

墨青鸾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
那魔将迟疑了一下，又呈上了一封烫金的请帖。

“还有……青云宗送来了百年大典的请帖，邀请各大宗门前往观礼，其中一封，指名送往血影深渊，邀请……血影魔君。”

8

青云宗的百年大典，果然是仙门盛事。

主峰广场上，各宗门主、长老济济一堂，衣袂飘飘，仙气盎然。

墨尘远身着宗主华服，站在高台之上。

身旁是仪态万方的莲华真人。

两人正接受着八方来贺，一派祥和。

我扶着步履蹒跚的梅长老，一步一步，从广场的入口，走到了高台之下。

我的出现，让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，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，带着惊愕和疑惑。

墨尘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。

莲华的反应则快得多。

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，但立刻被完美的温柔所掩盖。

“云裳姐姐，你……你回来了？你身边的这位是……”

我没理她，目光直直地看着墨尘远。

“墨尘远，百年前你我结为道侣，我为你生下女儿墨青鸾。今日我回来，只问你一件事。”

“我天生仙灵根的女儿，在你的眼皮子底下，是如何被逼入魔道的？”

墨尘远脸色煞白，踉跄着后退一步。

莲华连忙上前扶住他，楚楚可怜地看向众人：

“各位道友，姐姐她许是误会了什么。”

“青鸾那孩子心高气傲，是她自己误入歧途，尘远他……他这些年也一直活在痛苦之中。”

好一个颠倒黑白。

我冷笑一声，不再废话，直接从袖中取出一枚记忆晶石，灵力催动，将它抛向空中。

一道光幕瞬间展开。

光幕里，是年幼的青鸾，被捆绑在一座诡异的祭坛上。

她惊恐地哭喊着“爹爹”，而莲华，正用她那张温柔无害的脸，对她说着最恶毒的话。

“你和你娘一样，都该死。”

“别怕，这‘净化’仪式很快就结束了。”

“没了这身碍眼的仙根，尘远才会彻底忘了那个女人。”

下一刻，莲华的手掌凝聚着黑紫色的诡异灵力，毫不留情地按在了青鸾的丹田之上。

“啊——！”

光幕里，青鸾的仙根寸寸碎裂，灵气溃散，痛苦地在地上翻滚。

而墨尘远，就站在不远处，被莲华的幻术所蒙蔽，看到的只是一场圣洁的祈福仪式。

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，所有人都被这触目惊心的一幕震慑住了。

墨尘远更是如遭雷击，他死死地盯着光幕，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
“不……不是这样的……莲华，你告诉我，这不是真的！”

他嘶吼着转向身边的女人。

莲华脸色惨白，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疯狂。

“是又如何！那个小***就该死！你的一切都该是我的！”

话音未落，她身形暴起，利爪带着毁灭性的气息，直扑向悬在空中的记忆晶石和台下的梅长老。

“找死。”

我冷哼一声，连剑都未出鞘，只是屈指一弹。

一道无形的劲气后发先至，瞬间击穿了莲华的护体灵光，精准地贯穿了她的丹田。

莲华发出一声惨叫，重重地摔在墨尘远脚下。

全场皆惊。

然而，这还不是结束。

就在此时，青云宗上空风云突变，浓郁的魔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，遮天蔽日。

数以千计的魔修，身着黑甲，手持魔兵，将整个主峰广场围得水泄不通。

众人惊恐地抬头望去。

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魔纹长袍的身影，缓缓降落在高台之上。

她容颜冶艳，眼神冰冷，正是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血影魔君。

墨青鸾来了。

她的目光扫过全场，最后落在了脸色惨白的墨尘远身上，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。

“我的好父亲，你的百年大典，女儿来给你……贺喜了。”

9

“贺喜”二字，从墨青鸾的唇齿间吐出，带着无尽的嘲讽。

墨尘远本就煞白的脸，在看到女儿的瞬间，彻底失去了所有血色。

“青鸾……”

他想上前，可看着女儿周身翻涌的魔气和那双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，却一步也迈不出去。

被我废掉丹田的莲华，她指着我，又指着墨青鸾，对着墨尘远尖声哭喊：

“尘远！你看到了吗！都是她们！是你那个好夫人，还有她生下来的这个小野种！”

“她们回来报复我们了！”

到了这个地步，她索性撕碎了所有伪装。

“我有什么错？我只是想取代她而已！”

“凭什么她一出生就什么都有，天资卓越，万众瞩目，还能得到你的爱！而我呢？我哪点比不上她？”

“我废掉那个小***的仙根，就是要断了你的念想，让你彻彻底底属于我一个人！”

“我恨你们！我恨你们母女！”

在场的所有宾客，青云宗的长老弟子们，看清了这位平日里温婉贤淑的莲华真人，究竟是何等蛇蝎心肠。

“孽障！”

一位须发皆白的太上长老终于忍无可忍，他从人群中走出，痛心疾首地指着莲华，

“你……你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，败我青云宗百年清誉！”

墨尘远呆呆地听着莲华的哭喊，听着长老的怒斥，他像是终于从一场大梦中惊醒。

他低头，看着脚下这个自己维护了十年的女人，又抬头，看着高台上那个被自己亲手打入深渊的女儿。

真相，像一把烧红的烙铁，狠狠地烫在他的灵魂上。

原来，他信了十年的谎言。

原来，他宠了十年的毒妇。

原来，他亲手毁掉了自己最珍贵的宝贝。

“啊——！”

他一脚踹开莲华，双目赤红。

他没有去看莲华的下场，也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。

他的眼里，只剩下那个站在高台之上，冷漠地俯视着他的女儿。

他踉踉跄跄地冲向高台，“噗通”一声，跪在了墨青鸾的面前。

他伸出手，似乎想去触碰女儿的衣角，却又在半空中颓然垂下。

“青鸾……爹……爹对不起你……爹错了……爹被猪油蒙了心……爹不是人……”

他语无伦次地忏悔着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“对不起”，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阶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我静静地站在一旁，没有阻止，也没有半分同情。

这一切，都是他应得的。

墨青鸾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这个痛哭流涕的男人。

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既没有复仇的快意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。她甚至连一个字都懒得说，只是漠然地移开了视线。

这时，那名太上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威严而沉重：

“莲华心肠歹毒，废其残余修为，打入锁魔地牢，永世不得翻身！”

“墨尘远，身为宗主，识人不明，纵容恶人，残害亲女，愧对宗门。自今日起，剥夺其宗主之位，闭门思过百年！”

判决已下。

墨尘远却恍若未闻，依旧跪在那里。

他的宗主之位没了，他的道侣是个毒妇，而他最珍视的血脉，早已与他恩断义绝。

短短一天之内，他失去了一切。

10

我没再看跪在地上的墨尘远一眼，也懒得理会那些长老们如何处置莲华。

我牵起墨青鸾的手，她的指尖依旧冰冷，但我能感觉到，那份僵硬正在微微松动。

“我们回家。”

她沉默地点了点头。

跟着我踏上灵剑，化作一道流光，将青云宗的喧嚣与悔恨远远抛在身后。

血影深渊的魔宫依旧阴森。

但因为有了女儿在身边，连那缭绕的魔气似乎都变得不再那么刺骨。

安顿下来后，我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为青鸾重塑仙根。

莲华毁了她，我就要亲手再造一个更好的她。

我将从系统那里兑换来的、足以让任何修真者疯狂的顶级天材地宝一一摆开，布下繁复的聚灵法阵。

我耗费了整整七天七夜，将自己磅礴的仙力小心翼翼地渡入青鸾体内，引导着那些宝物的灵气，试图在她空荡荡的丹田里，重新凝聚出一枚仙根的雏形。

然而，结果却让我皱起了眉。

青鸾的丹田并非空无一物。

一条漆黑如墨、充满了暴戾气息的魔根，早已盘根错节，与她的神魂融为了一体。

我的仙力每靠近一分，那魔根便会爆发出强烈的排斥力，仿佛要吞噬一切。

强行剥离，无异于撕碎她的灵魂。

“娘，算了吧。”

青鸾睁开眼，声音有些沙哑，她看出了我的为难，“我本就该是这个样子。”

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和认命，听得我心口一窒。

“胡说。”

我断然否定，“有我在，你的路，绝不止于此。”

我没有放弃，而是换了一种思路。

既然无法剥离，那便共存。

11

我开始引导她，尝试着将我的纯净仙力，与她体内的霸道魔气进行调和。

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举动，仙魔之力自古对立，稍有不慎，便会两相冲击，爆体而亡。

但青鸾对我有着全然的信任。

她闭上眼，完全放开心神，任由我引导着那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她经脉中游走。

起初，过程痛苦万分，两种力量如同水火，在她体内激烈冲撞。

青鸾的脸色煞白，冷汗浸湿了她的黑袍，但她始终咬着牙，一声未吭。

就在我以为即将失败时，一股精纯的仙力在即将被魔气吞噬的瞬间，竟诡异地与一缕魔气缠绕、融合，化作了一股全新的力量。

这股力量既有仙的灵动，又有魔的霸道，威力远胜从前。

青鸾猛地睁开眼，眸中满是不可思议。

她抬起手，一团灰色的能量球在她掌心浮现。
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她怔住了。

我眼中也迸发出惊喜的光芒。

“仙魔同修……青鸾，你走出了一条前无古人的路！”

绝境之中，竟是新生。

自那以后，我便陪着青鸾在魔宫中修炼。

我们母女二人，一个悉心指导，一个刻苦钻研，关系也在这朝夕相处中迅速升温。

她不再像最初那般浑身是刺，偶尔，我还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久违的、浅淡的笑容。

那些失去的十年温情，仿佛正在一点点被找回来。

期间，墨尘远来过数次。

魔宫外的守卫每次都来通报，说他又带着无数珍稀的灵丹妙药、天材地宝跪在深渊入口，只求见女儿一面。

“让他滚。”

青鸾每次的回答都只有这三个字。

我也从不劝说。

有些伤害，不是几件宝物、几句忏悔就能抹平的。

这天，青鸾的仙魔同修之法初见成效。

她随手一剑挥出，灰色的剑气在魔宫坚硬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刻痕。

我满意地点点头，正要开口夸赞，神识却猛然一凝。

方才剑气掠过的一瞬间。

我分明看到，在那灰蒙蒙的力量核心，闪过了一丝极其微弱、却无比熟悉的灿烂金光。

那是我女儿曾经拥有的，天生仙灵根的光芒。

它……没有被彻底摧毁？

12

那丝金光，我绝不会认错。

那是独属于青鸾的天生仙灵根。

它竟未被完全磨灭，而是在仙魔交融的混沌中，顽强地保留了一丝生机。

我收回手，看着女儿眼中同样的惊诧，心中忽然一片澄明。

“青鸾，莲华毁不掉你，墨尘远伤不了你，这世间的一切苦难，都无法真正将你摧折。”

我缓缓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骄傲，

“你的根骨，你的神魂，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大。”

青鸾怔怔地看着自己掌心那股灰蒙蒙的力量，良久，才低声问：

“娘，这又如何？我终究是个不容于世的怪物。”

“不。”我摇了摇头，握住她的手，“在这里是，但在别处，不是。”

我将系统的事情和盘托出。

那个将我困了十年，却也给了我无数机缘的神秘存在。

它给了我回归的权利，也给了我再次选择的机会。

“有一个更高维度的世界，那里的法则更为完整，强者如云，大道万千。我们可以去那里，重新开始。”

青鸾沉默了。

血影深渊的风吹动她漆黑的发丝，让她看起来有些孤寂。

“那个世界……”她轻声问，“会有像莲华和墨尘远一样的人吗？”

我懂她的意思。

她怕的不是强者，而是背叛与伤害。

“会有，但你身边，永远有我。”

我直视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承诺，“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。”

她眼中的冰霜终于彻底融化，化作一滴滚烫的泪，迅速隐没在眼角。

“好，”她说，“我们走。”

决定之后，再无留恋。

我以***力在血影深渊的中心开启了跨界传送阵。

我和青鸾并肩站在光门前，准备踏入我们母女的全新征途。

就在这时，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疯了似的冲破魔宫守卫的阻拦，连滚带爬地扑到阵法边缘。

是墨尘远。

他头发花白，眼中布满了血丝。

“裳儿！青鸾！”

他跪倒在地，朝着我们伸出手，泣不成声，“别走！求求你们，别走！”

他看着青鸾，浑浊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：

“青鸾，是爹错了！爹知道错了！爹把宗主之位还给你，把整个青云宗都给你！”

“爹什么都不要，只求你……别离开爹……”

青鸾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，但她始终没有回头。

那张曾经让她无比孺慕的脸，此刻在她眼中，或许已与陌路无异。

我淡淡地看了他最后一眼，就像在看一个与我们毫不相干的陌生人。

是时候了。

我牵起青鸾的手，她的手温暖而坚定。

“走了，青鸾。”

“嗯。”

我们相视一笑，并肩踏入了那片璀璨的光芒之中。

身后的光门在我们进入的瞬间骤然收缩，最后彻底消失。

那个男人的无尽忏悔与撕心裂肺的哭嚎，被永远地、彻底地，关在了门的另一边。

（全文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