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心理迷踪
作者: 里尔 主角: 艾文里尔
《心理迷踪》情节跌宕起伏,内容充实,在里尔的描绘中故事很精彩,是难得一见的都市小说,值得阅读,《心理迷踪》主要讲述的是:***达尔文与心理咨询师艾文,联手调查......
更新: 2025-12-26 01:59:16
章节介绍
《心理迷踪》剧情精彩绝伦,让人过目不忘。难以想象里尔可以将艾文里尔写的如此的饱满形象,尤其个性方面刻画的很细致,本章内容介绍:浓雾逐渐笼罩在斯蒂文医生的居所前,街道上的景象模糊.........
第11章意外收获10401字
浓雾逐渐笼罩在斯蒂文医生的居所前,街道上的景象模糊不清。达尔文站在公寓前,心中生出些许疑惑。心理医生虽然面临一定风险,但通常收入颇丰。现代社会竞争加剧,愈来愈多的人因压力而寻求心理帮助。尽管并非所有来访者都确诊为精神病患者,许多“潜在患者”仍具危险性,因心理疾病的隐蔽性与持久性,若不加干预,后果可能严重。随着需求增加,心理医生行业逐渐繁荣,但真正拥有深厚专业知识和丰富经验的医生却凤毛麟角。
达尔文感到诧异,斯蒂文医生作为本地最有声望的心理医生之一,理应积累了不小的财富,但为何会选择住在这样一间普通的公寓?尽管这是一栋独立的房屋,但地理位置偏僻,交通不便,与斯蒂文的身份极不相符。他忽然想起菲利普提到斯蒂文一向热衷慈善,这让他想到另一个医生——里尔。达尔文不由自主地将斯蒂文与里尔进行对比,常常表象之下隐含深层问题。
昨晚彻夜未眠的他,已在网上搜索了斯蒂文、里尔和女作家安娜的资料,并在随身小本子上做了笔记。斯蒂文和里尔同为本地知名心理医生,均隶属一家历史悠久的医学协会。该协会致力于疾病研究,学术声望卓著,每年都发表具有学术价值的论文,得到英国医师协会的专项资金支持。这些年来,随着心理疾病的发病率攀升,该协会对心理疾病的研究也愈加重视,斯蒂文和里尔的论文在协会内备受关注,但因奖励名额有限,竞争激烈。
近年来,斯蒂文医生的研究成果评价颇高,而里尔稍逊一筹。论坛中,两人的支持者也各执一词,尤其围绕“药物治疗精神疾病的副作用”展开激烈讨论。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通常具有抗幻觉、镇静和防复发等功能,尽管疗效明显,但副作用也同样显著,许多患者在服药后非但未见好转,反而患上其他病症。这些问题与药物的使用剂量密切相关,彻底治愈心理疾病和消除副作用的难度依旧很大。
达尔文细细思索,这场无声的较量让他隐约感受到潜藏的紧张和复杂关系。他仔细浏览网页内容,将感兴趣的细节一一记下,并用红笔特别标注了双方争论的核心点。最终,一段超链接吸引了他的目光。他点击进去,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图片——斯蒂文医生站在领奖台上,手举医师协会的奖状。这张照片拍摄于前年,而去年他再次获奖。随后的一张宴会照里,斯蒂文医生与众人举杯,笑容满面。突然,他的视线停在照片角落,一个人影端坐着,脸上写满了掩饰不住的嫉妒。尽管像素模糊,但他认出了那是里尔医生。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里尔的表情,并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这一细节,末尾还画了个问号。
随后,达尔文又查看了女作家安娜的个人简介,浏览她的作品介绍和获奖信息。这些侦探小说与他的职业有着奇妙的关联,小说的主角是一位年轻的女侦探,处理一系列疑难案件。这种独特的角色设定让达尔文联想到安娜本人。读者总能在作家的作品中找到其影子,也许这正是这些小说吸引力的来源。时间紧迫,他只是粗略地翻看了书的简介,发现安娜在过去几年创作了15部小说,但去年年底戛然而止。没有任何公告解释原因,读者疑惑不已,而安娜的工作室始终保持沉默。达尔文记下这一发现并分析原因。也许是灵感枯竭,或是健康问题,但网页上没有相关信息。接着,他发现了一则报道:一位作家去年年底以版权侵权为由***了安娜。安娜起初沉默,半个月后才应诉。官司将在两天后宣判,与艾文提供的日期完全吻合。达尔文思索,时间线似乎透露了一些线索——官司爆发后不久,安娜前往斯蒂文医生的诊所接受治疗。她的医疗记录显示她并无精神疾病,是否暗示官司给她带来了巨大压力?
他进一步思考,安娜为何拖延半个月才回应?是否尝试过和解但被拒绝?如果安娜没有抄袭,为什么不直接反驳?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:安娜坐在斯蒂文医生的诊所沙发上,模糊地倾诉,斯蒂文医生则神情严肃,偶尔记录。达尔文突然想起菲利普提到斯蒂文医生擅长催眠治疗。也许,斯蒂文医生无意中触及了安娜的某些秘密。如果斯蒂文的失踪与安娜有关,问题或许出在那次催眠治疗上。人们在无意识状态下往往会透露真相,而这或许是关键。
尽管如此,达尔文的怀疑不仅指向安娜,里尔医生和菲利普的一些表现也同样值得注意。他在本子上写下了一个名字。没想到原告竟然有这样的背景——爱德华曾在安娜的工作室工作了近五年,直到去年突然离职。至于是主动辞职还是被迫离开,目前仍不清楚。更令人震惊的是,他随后竟向***提起了对安娜的诉讼。没人知道期间里发生了什么,导致他与昔日的上司反目成仇。
达尔文快速转动手中的笔,思维如同决堤的洪水。他预感到,或许与爱德华的会面可能会成为破解谜团的关键。
他回想起与艾文讨论案情时的想法,当时并未深入展开,但爱德华的身份让他真正兴奋起来。到目前为止,资料收集进展顺利,唯一的遗憾是关于菲利普的网络信息寥寥无几,且毫无价值。但这反而激发了达尔文的好奇心,他决定对菲利普进行更深入的调查。在潜意识里,他总觉得菲利普有些古怪,似乎隐藏着什么,又仿佛一无所知。
他灵巧地撬开锁,迅速进入屋内。室内漆黑一片,他借助手电筒的微弱光线,避免了开灯可能引起的注意。房间井然有序,透露出主人良好的生活习惯,家具的摆放简洁而清晰,似乎经常有人打理。达尔文轻手轻脚地上楼,经过了未上锁的书房和卧室,盥洗室的门也微微敞开。他从书房开始搜寻。尽管窗帘被拉上,但微风轻拂,窗帘轻微摇晃,表明窗户并未完全关闭。走到窗前,他发现了一条缝隙,冷风不断涌入。透过窗户,他望见了公寓的后院,中央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,几乎要触及窗边,显然长时间无人修剪。他注意到外墙上的排水管锈迹斑斑,固定它的铁架已经松动,几颗螺丝也已经脱落。他拉上窗帘,试图关闭窗户,却注意到窗锁已经损坏。环顾书房,陈设平凡,书架上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众多学术书籍。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书桌,发现桌上仅摆放着几本医学资料、几张白纸、一支钢笔和半瓶墨水。逐个打开抽屉,里面却空空如也。
正当他朝书架走去时,手电筒的光线无意间照亮了书架的一角,一个白色的物体吸引了他的目光。他凑近一看,发现那是一块破损的瓷片,边缘的裂痕显然不是新近造成的。经过仔细观察,他将瓷片与桌上的水杯进行了对比。水杯的表面装饰着一朵蓟花图案,这种设计在斯蒂文医生的诊所中随处可见,似乎对他有着特别的意义。达尔文注意到瓷片上也刻有蓟花图案,尽管已经不完整,但依旧可以辨认出来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瓷片装进物证袋,然后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包里。就在这时,一阵轻微的响声传入他的耳中。达尔文立刻熄灭了手电筒,轻手轻脚地走向楼梯口。突然间,客厅和楼道的灯光亮起,他的藏身之处一览无遗。对方显得比他更加惊慌,急忙后退了几步。两人对视了一会儿,达尔文首先恢复了镇定,并通过对方的着装和举止推断出了她的身份。
“很抱歉,我无意让您感到不安。”达尔文缓缓地走下楼梯,语气温和地向她道歉。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大约五十岁的女性,穿着朴素的黑色衣服,她僵硬地站在那里,脸上的惊讶之色尚未完全消散。
“你是谁?”女士的声音颤抖。
“请放松,我会解释的。”达尔文停在楼梯的最后一阶。
女士的惊讶渐渐变成了警觉。她退后了一步,继续质问: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
“我是斯蒂文医生的朋友,路过时想拜访他。按了门铃没人回应,发现门没锁,担心出事,所以进来看了一下。正打算离开时碰见了您。”达尔文编得自然流畅,神态举止毫无破绽——作为侦探,他不仅擅长揭穿谎言,也精于编织谎言。
“门没锁?”女士迟疑了一下,回忆自己是否锁了门。
达尔文抓住时机:“您是?”
女士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审视着他,片刻后,疑虑似乎有所消减。眼前的年轻人仪表端正,谈吐温和,举止文雅,显得可信,这让她稍微放松了警惕。
“你怎么证明自己?”她仍保持警觉。
达尔文露出困惑的神情:“我联系斯蒂文医生几天了,没能联系上,所以来看看,没想到引起您的误会。”他说完,无奈地耸耸肩。
“你没去诊所找他?”
“我正打算去那里。”
“你在这里多久了?”德伦特小姐想了想,继续追问。
“刚到没多久,正准备下楼。”达尔文从容应对,毫无破绽。
“你找他有什么事?”女士的语气缓和了些,明显疑虑正在消退。
“没什么特别的事,一年前他治好了我朋友的病,我今天路过,想表达感激之情。”达尔文轻描淡写道。
女士点了点头,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。当然,她的警觉心并不强,否则会发现达尔文的话中有诸多漏洞。
“您究竟是……”达尔文再次询问她的身份。
“我是这里的清洁工,叫我德伦特小姐。”女士的语气恢复了镇定,带有一丝伦敦西区特有的冷淡。
达尔文保持微笑,微微鞠躬:“很高兴认识您,德伦特小姐。”
德伦特小姐依旧冷淡:“那你呢?”
“叫我奥斯卡就好,斯蒂文医生应该还记得我,当时是我陪朋友来求诊的。”达尔文轻描淡写地回应。
德伦特小姐沉默了片刻,缓缓说道:“其实我也在找斯蒂文医生。”
“哦?发生了什么?”达尔文装出惊讶的样子。
“我不知道怎么描述……他消失了。”德伦特小姐环顾四周,语气带着困惑。
“您是说医生失踪了?”达尔文趁机深入话题。
她低头凝视脚尖,片刻后才抬起头,眼中满是疑惑:“我不确定他是离开了,还是像你说的那样……失踪了。他一般出门都会告诉我,但都一个多月了,我真的担心会出事!”
“您以前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吗?”达尔文问道。
“从没有过。”德伦特小姐坚定地回答。
“您找遍了所有地方吗?”
“是的。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诊所里,但后来再也没见到他。”她忧心忡忡地说。
“之后您肯定也去过诊所找他吧?”
“我不放心,这些天经常去,每次都空无一人。”
“确实有些不对劲。”
德伦特小姐看着达尔文,忽然提议:“既然你也觉得有些异常,可以帮我一起找他吗?”
“当然可以,”达尔文点头答应,“我对医生的印象很好,他一直认真负责。这也是我冒昧来此的原因。”
“太感谢了!”德伦特小姐明显松了一口气,“坦白说,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,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。”
她本想询问达尔文的职业,却没有问出口。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莫名的可靠感,这让她感到意外。德伦特小姐向来不擅长与人交往,但面对达尔文,她却生出了一丝信任,甚至主动向他求助。她隐约觉得达尔文身上有种说不清的神秘魅力。
“我会尽力帮忙,但需要您的配合。”达尔文平静地说,“请问您最后一次见到医生是什么时候?”
“上个月11号。”德伦特小姐迅速回答,显然这个日期对她来说印象深刻。
“是在诊所吗?”达尔文追问。
“是的。”
“那么,您第二天去时,医生就不在了?”
“没错,他从那天早晨就不见了。”
达尔文稍作思索,突然转换了话题:“您平时的工作安排是怎样的?”
德伦特小姐愣了一下,但很快回答:“我每天早晨去诊所打扫,然后回到这里整理。”
“会不会是医生临时出门办事而没来得及通知您?”达尔文提出疑问。
“不可能,医生一向行事谨慎,生活极有规律。”
“那天前,有没有什么异常的细节?”达尔文继续追问。
“那几天,医生一直待在诊所里,但我不确定这与他的失踪是否有关。”德伦特小姐回忆着。
达尔文心中暗自一惊,他确信还有更多的线索等待他挖掘。“您通常几点到诊所?”
“六点。”
“医生经常留宿在诊所吗?”
“偶尔。他一般是忙得无法脱身才会这么做。”
“他那时在忙些什么?”
“他把自己锁在办公室,灯亮着,桌上堆满了文件。我进去时,他完全沉浸其中,连我的呼唤也没听见。”德伦特小姐顿了顿,似乎在犹豫是否继续,“那几天都是这样,我还提醒过他注意休息。”
“嗯。”达尔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“您看到的文件是医学资料吗?”
“我不懂那些内容,但看上去应该是。”
“11号那天您在诊所待了多久?”
“医生让我不用打扫,只是让我去买早餐。在路上,我遇到一个朋友,聊了会儿天,耽搁了些时间。”
达尔文微微前倾,目光锐利地盯着德伦特小姐:“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?”
德伦特小姐脸上闪过一丝犹豫,双手不自觉地握紧,呼吸急促。经过片刻沉默,她终于鼓起勇气:“有件事……我可以告诉你,但请你不要轻易告诉他人。”
“请相信我。”达尔文郑重地回答。
“既然您去过诊所,那应该也见过医生的助手吧?”
“嗯……让我想想,对,您是指那个年轻人,他叫菲利普,对吧?”
“没错,他是斯蒂文医生的助手,跟随医生多年了。”德伦特小姐轻声说道,语气中隐隐透出一丝异样,让达尔文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话与菲利普有些关联。菲利普曾提过他们关系不和,这激起了他的兴趣。
“我回到诊所时,看到菲利普和医生似乎在激烈争论。出于礼貌,我选择了等待。”
“您听到了什么吗?”
德伦特小姐摇头:“我没有偷听的习惯,不知道他们具体争论什么,但从表情来看,医生似乎心事重重,而菲利普则显得咄咄逼人,令人不安。”
“是在争吵吗?”
“或许吧。”德伦特小姐迟疑道,“等了挺长时间,他们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。我敲门提醒医生早餐放在接待桌上,才打断了他们。医生慌忙整理文件,菲利普则愤然摔门而出,还推了我一把,恶狠狠瞪了我一眼。医生没有追出去,而是呆坐在椅子上,神思恍惚。一直以来,他们相处融洽,如同父子,从没这样失态,我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医生随后让我离开,自己将房门锁上。”
德伦特小姐拍了拍胸口:“我当时很无措,在诊所门口站了好久才敢离开。”
“后来呢?”达尔文皱眉道。在短短半年内,菲利普的变化着实令人惊讶,尤其是他和斯蒂文医生的冲突,背后的原因更是让人不禁深思。
“更奇怪的是,第二天两人如常工作,彼此对昨天的事只字不提。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,真不敢相信曾发生过那样的事。”德伦特小姐困惑地看着达尔文,似乎希望从他那里找到答案。
“您确信他们平时关系很好?”达尔文确认道。
“绝对确定。”德伦特小姐不假思索地回答,“菲利普离开后,医生神情沮丧。他让我离开,说想静一静。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失踪了。”她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。
达尔文心头一紧,尽管未亲眼所见,但德伦特小姐的描述让他印象深刻。医生与菲利普的对话显然并非简单讨论,更像是菲利普在逼问某些答案。每当提及菲利普,德伦特小姐的表情显得复杂,似乎既不愿提起,又有所隐情。
“医生失踪后,你见过菲利普吗?”达尔文问。
“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,他也消失了,再没出现。他跟随医生多年。与其说是医生让他当助手,不如说是医生收留了他。”德伦特小姐咬了咬嘴唇,压低声音道。
“什么意思?”达尔文挑眉问。
“其实……我不该说,但那天的事实在反常。”德伦特小姐继续道,“菲利普的母亲是斯蒂文医生的老病人,医生总是亲自接送她,显得格外关心。”她停顿了一下,脸上闪过一丝异样。
达尔文的直觉越发强烈,静静等待她继续。
“斯蒂文医生对很多人都心怀关怀,尤其是对菲利普。”
“所以是因为菲利普母亲的关系,他才让菲利普当助手?”
“我不确定,但医生常说菲利普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。”
“你确信他们平时相处得融洽吗?”
“虽然我和菲利普不熟悉,但在我看来,他应该非常尊重斯蒂文医生,同样,斯蒂文医生也非常欣赏他。因此那次的争论才给我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象。”
“关于菲利普母亲的情况,你了解多少?”达尔文逐渐深入地探询。
“我只见过她一次,因此对她的情况并不熟悉。但说实在的,任何人只需看她一眼,便能意识到她的病情十分严重。”
“斯蒂文医生肯定能找到治疗她的方法。”
“我只注意到医生在为她诊断时神情异常严肃,甚至……连我都感觉他可能束手无策。”德伦特小姐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斯蒂文医生那凝重的面容。她记得有一次离开诊所时,恰巧目睹医生搀扶着菲利普的母亲进入,而菲利普紧随其后,满脸忧虑。那情景至今仍深刻地印在她的记忆中。
“她目前的情况如何?”
“据我所知,她在半年前已经去世了,实在令人感到惋惜。”德伦特小姐以低沉的声音回答,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同情。可能由于年龄相仿,她对这位女士的命运感到格外的怜悯。
“这实在令人感到遗憾。”达尔文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忧伤,他没想到菲利普在如此年轻的年纪就失去了母亲。难怪他总是显得忧郁,似乎还未从丧母的悲痛中完全恢复。再加上他后来遭遇的车祸以及斯蒂文医生的神秘失踪,这一切似乎为菲利普之前的一些异常行为提供了一个合理的解释,显然与他身心遭受的双重打击有着紧密的联系。
“请分享一下您对菲利普的看法。”
“我们只是偶尔碰面,几乎不太交流。我总感觉他对我抱有一定的偏见。”德伦特小姐不安地扭动着身子。
“您为什么这么认为?”达尔文问道。
“他这个人……嗯,可能问题出在我。我并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,但是……”德伦特小姐的声音逐渐减弱,几乎听不清楚。
“我不认为您难以沟通,否则我们也不会交谈到现在。或许问题出在他那边,您怎么看?”达尔文微笑着安慰她。然而,德伦特小姐的不安并未因此减轻。
达尔文直言不讳地问道:“你们之间发生过争执吗?”
德伦特小姐叹了口气:“并没有。起初,菲利普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。我一向专注工作,从不过问他人私事。但自从他母亲去世后,他变了。有时他一整天沉默寡言,有时又像火药桶一样一触即发。”
“他确实经历了沉重的打击。”达尔文点头道,“是从那时起你们的关系开始变得紧张吗?”
“说实话,我自己也很疑惑,不知道究竟怎么得罪了他。他总是用冷漠的目光看我,这让我困惑不已。而且,我感觉他并不只是针对我。”德伦特小姐皱眉,满脸疑惑,“他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他似乎还未摆脱丧母之痛的阴影。”达尔文顿了一下,接着问道:“你觉得他还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?”
德伦特小姐想了片刻,摇了摇头。
她的话让达尔文陷入短暂的沉思。他隐约察觉到,医生和菲利普之间的冲突可能与他母亲的治疗有关,毕竟那场争执恰好发生在医生失踪的当天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德伦特小姐紧张地看着达尔文,眼中流露出不安。她不自觉地环抱双臂,微微蜷缩,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楼梯,忧虑之情溢于言表。
达尔文注意到了她的反应,也跟着望向楼梯的阴影,但什么也没看到。
“您又想起了什么?”他轻声问。
“有一次我去诊所打扫,发现菲利普独自在医生办公室,看上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。他看到我后,显得很慌张,马上离开了。”
“你看到他拿了什么吗?”
德伦特小姐犹豫地摇摇头。
“你告诉医生了吗?”
“我当时也不确定发生了什么,所以没有提起。不过我想医生可能注意到了。”
“他后来有没有问起?”
“没有。”德伦特小姐摇头,“菲利普离开后,我整理了桌面,但无法确定文件的原本顺序。医生一向注重细节,应该发现了。”
达尔文对这些意外的线索暗自兴奋:“医生也没有向你打听什么吗?”
“没有,令人困惑。”德伦特小姐答道,“我只是有点担心……医生那段时间情绪有些不稳定。”
她显得有些懊悔,似乎将菲利普的异常和医生的失踪联系了起来。
“请再仔细回忆一下他在找什么,这很重要。”达尔文提醒她。
德伦特小姐低下头,似乎在犹豫。达尔文耐心等待,注意到她虽然表面冷漠,但内心显然关心着斯蒂文医生。片刻后,她抬起头,目光坚定。
“我觉得他当时在偷看医生的笔记本。”
“是你亲眼看到的吗?”
“不是,但我负责整理医生的书桌,久而久之对那些文件有印象。那次他离开后,笔记本出现在桌上,而本该放在抽屉里。从那以后,我再没见过那本笔记本。”
“你后来把笔记本放哪里了?”
“我把它放回抽屉了。”
达尔文注意到诊所中并未出现任何笔记本,这显得异常。通常情况下,心理医生会记录下病人的状况,并进行分析治疗。德伦特小姐的疑虑显然并非空穴来风。
他皱眉沉思,谨慎地询问:“您是否知道笔记本的下落?”
德伦特小姐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:“我是在偶然间发现它的。医生对那本笔记本非常重视。有一次我在打扫时无意中翻阅了一下,结果被医生发现,他显得相当生气。”
“菲利普应该对笔记本的内容有所了解吧。”
“我认为是的,他们经常一起讨论病例。”
显然,这本笔记本对斯蒂文医生来说意义非凡。如果菲利普与医生关系密切,为何还要偷偷查看呢?达尔文意识到,菲利普的行为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,而这本笔记本,或许正是揭开谜团的关键所在。
达尔文请求道:“您能让我看看那本笔记本吗?”德伦特小姐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同意了。尽管本不该轻易将这个秘密告诉一个陌生人,但内心强烈的焦虑使她放下了顾虑。两人走上楼,昏暗的走廊透出一丝阴郁的气息。进入书房后,德伦特小姐拉开窗帘,让灰蒙的光线透入。达尔文朝窗外望去,院中的树叶在微风中摇曳。她走向书架,指尖轻触那些整齐排列的书籍,迅速抽出一本沉重的书递给达尔文。
达尔文接过书本,翻开封面,惊讶地发现这是斯蒂文医生的笔记。他坐到书桌旁,开始迅速翻阅,德伦特小姐也站在一旁,目光紧盯着笔记本。十分钟的寂静中,唯有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和两人不规律的呼吸声。
“这个名字,您认识吗?”达尔文指着笔记中的一行字问道。
“她是菲利普的母亲,斯嘉丽太太。这是她的病历,对吗?”德伦特小姐答道。
达尔文点头。
笔记中详尽记录了斯嘉丽太太的病情发展——从初次发病到详细的治疗方案。达尔文特别留意到过去一年间的记录,显示她的病情急剧恶化,症状频发,甚至出现暴力倾向。斯蒂文医生对此做了详细的记录,重点部分还用红线标记。他不禁想起昨晚在诊所里翻到的精神疾病案例的书籍,其中某些段落同样被红线突出标记。笔记的最后,斯蒂文医生仅写了几行字,却透出隐隐的喜悦:“今天得知振奋人心的消息,如能顺利推进,或将彻底治愈她的病!”寥寥几字,显示出他对突破的信心,但这一进展却在那天之后戛然而止。
“斯嘉丽太太究竟得了什么病?”德伦特小姐低声问。
达尔文指着一行字:“特异型精神分裂症。”
这病症的描述让德伦特小姐打了个冷战,她回忆起曾目睹斯嘉丽太太发病的情景,那种恐怖令她心有余悸。
达尔文沉默地凝视着笔记中的字句,心中翻腾不已。精神分裂症被认为是原因不明的严重精神障碍,通常在青壮年期发病,症状涉及感知、思维、情感和行为的紊乱。患者往往意识清晰,但病情反复、加重,许多患者最终难以痊愈,甚至发展为精神残疾。尽管医学界对其成因众说纷纭,仍未有定论,令人望而生畏。
双树镇的经历让达尔文清楚地认识到,未得到恰当治疗的精神病症能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。当他再度看到这病名,内心不禁掠过一丝寒意。斯嘉丽太太的情况显然相当严重,而斯蒂文医生虽竭尽全力,却也未能成功。达尔文看着这些文字,手指轻拍桌面,沉思不语。德伦特小姐站在一旁,虽心生恐惧却未打断他的思考,只是静静等待。
过了会儿,达尔文正准备合上笔记本,忽然留意到其中一句话:“多在青壮年缓慢或亚急性起病。”他的心跳不禁加速。
“怎么了?”德伦特小姐疑惑地问,视线顺着达尔文的目光看向那页记录,却没发现异常。
“没什么。”达尔文沉吟片刻,没有透露心中的异样,内心却涌起一丝莫名的不安。他继续默念着:“精神分裂症的遗传概率与血缘关系紧密相关,血缘越近,遗传概率越高。一级亲属的遗传概率是普通人群的十倍……”他眼前似乎浮现出模糊的面孔,尽管看不清表情,却感到一股压迫感。
“您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?”
“请讲。”德伦特小姐望着他紧握的笔记本,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图,稍作犹豫。
“我想带走这本笔记,仔细研究一下,或许对找到斯蒂文医生会有帮助。”
德伦特小姐略微迟疑,最终表示同意。
达尔文与德伦特小姐互换了联络方式,但他并未透露自己侦探的真实身份,这样做既是为了避免让她感到不安,也便于他暗中进行调查。在他眼中,目前任何人都不能完全排除嫌疑。由于这里似乎没有其他线索可供追踪,他决定离开,前往下一个调查地点。
“我也该回去了。”德伦特小姐环顾书房,空荡的房间少了主人的气息,显得格外冷清。她看到窗帘被风轻轻吹动,便走上前想关上窗户。
“窗锁似乎需要更换了。”达尔文提醒道。
“奇怪,上次来还好好的。”德伦特小姐试了几次,却始终关不上窗。
“您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?”达尔文一边问,一边检查窗锁。
“就在几天前。”
达尔文细察窗锁,发现它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,心里一惊,却不动声色。他想了想,从包里掏出一片碎瓷片,递给德伦特小姐:“您见过这吗?”
“这……你是从哪里找到的?”德伦特小姐神情一变,连忙问道。
“就在书房的地上发现的。”
德伦特小姐松了口气,解释道:“这是斯蒂文医生的水杯碎片。大约一周前,我不小心打碎了它。医生很喜欢那只杯子,所以我那天赶紧买了一个相同款式的替代。”她伸手要拿碎片,却被达尔文拦住。
“那天我心神不宁,打扫时不小心打碎了水杯。”她继续解释,望向书桌上摆放的新的杯子,露出一丝苦笑。
“斯蒂文医生的品位确实独特。”达尔文凝视着杯子上的荆花图案,低声赞叹。
“是啊,他总是怀旧。”德伦特小姐也走到书桌前,凝视着杯子,喃喃自语。
“您知道这个图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?”
德伦特小姐摇摇头:“我并不了解,只是觉得它很特别。”她的目光专注地停留在杯子上,仿佛在回忆过去。然而,突然间,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低声惊呼:“这杯子不是我买的那个!”
达尔文一愣,立刻问道:“您确定哪里不对劲?”
“我非常确定!我买的杯子上,这个地方有个小瑕疵,而这只没有。”德伦特小姐拿起杯子,仔细观察了会,指着图案中一处蓟花与枝丫的细节,肯定地说。
“难道会有人换了它?”达尔文若有所思。
“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换掉它。”德伦特小姐惊疑地说。
根据目前的线索,如果德伦特小姐没有说谎,显然有人趁斯蒂文医生不在家时潜入书房,替换了她买的杯子。达尔文心中疑窦丛生,看来这只水杯又成了新的线索。在征得德伦特小姐的同意后,他将那只杯子连同碎瓷片一起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。
“如果您想起任何新细节,请随时联系我。”达尔文叮嘱道。
“好的。”德伦特小姐点头回应。随着时间推移,她对达尔文渐生信任,尽管仍对他的身份心存疑虑。
两人一同走出公寓。达尔文不慎踢到台阶上的花盆,似乎被某个念头触动,随口问道:“这间屋子有几把钥匙?”
“医生、菲利普和我各有一把。”德伦特小姐答道,“花盆下原本还藏着一把,医生失踪前几天一直住在诊所,我觉得不安全,于是将它收起来了。”
“有人知道这件事吗?”达尔文追问。
“应该没有。”
达尔文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扇被破坏的窗户。他意识到,这起失踪案比预想的更加错综复杂,窗户与钥匙之间那不可思议的联系,或许是解开这一谜团的关键所在。随着两人的离去,书房里的窗帘突然被一阵风吹得诡异地鼓动起来,窗户竟也仿佛被无形之手推开,而锁扣则伴随着一声轻响,诡异地坠落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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