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河破碎:我与太子共扶倾厦
作者: 洛木萧萧 主角: 何羡愉梁载言
洛木萧萧编写的《山河破碎:我与太子共扶倾厦》具有很强的想象力,作者的文笔很好,在描写人物方面也有一手,读起来很带感,《山河破碎:我与太子共扶倾厦》内容讲的是:在雍王篡位、大燕王朝摇摇欲坠的背景下,靖北侯府唯一幸存的女儿与神秘军傩卫统领的故事。她在淮廊之战中侥幸生还,隐姓埋名调查家族冤案,却在京郊意外救下携***入京的学子,得知青州灾情被人掩盖的真相。在传递***的过程中,她与戴着鬼面的他相遇,两人从敌对到携手,共同揭开朝堂阴谋。面对家仇国恨,他们试图扶住这个濒临崩塌的王朝,在凶险的复仇之路上相互扶持,......
更新: 2025-10-09 03:58:15
章节介绍
《山河破碎:我与太子共扶倾厦》是一部具有诚意的作品,不管是人物设定还是题材都区别于之前的作品,这一点就已经足够的吸睛,下面为大家介绍小说第4章内容:荒道上,风灯摇晃。北风像钝刀.........
第4章
荒道上,风灯摇晃。
北风像钝刀刮骨,雪片横飞。
官道早被积雪埋得只余一道灰白凹槽,铁链拖地,沉重而滞涩,在雪地上划出一条长远的沟壑。
孙拱骑着一匹铁青高头大马,披的是御赐玄甲。
他眼白布了血丝,嘴角紧抿,刀刻似的法令纹一路拉到下颌。
回头看向身后的陈铎。
他前日奉命捉拿陈铎,却不曾想这狗东西拼了命地往外海跑,废了好些力气才抓回来。
陈铎的囚衣原色早辨不出,内里中衣也被鞭梢撕得褴褛,露出青紫鞭痕与冻疮,血痂混雪。
蓬乱的长发遮了半张脸,干裂嘴唇被血珠黏住,每呼一口白雾,唇皮便迸开新口子。
孙拱看着那副惨样心想,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呢。
好好的总督不做,非要去学那些作奸犯科的贪官,贪就算了,当什么土皇帝。
陛下最忌讳的就是欺上瞒下,藐视皇权的人,就算有从龙之功,知道他的把柄又如何,撞到枪口就是要死的。
孙拱叹了口气,看向前方亮堂的客栈,抬手示意队伍停下。“雪大夜寒,歇一宿,明早进京。”
队伍两侧,禁军排作一字长蛇。
客栈里混了一股马汗、松柴与陈年酒酸的暖臭。
堂屋只点一盏油灯,灯芯结了大花,光晕昏黄,照得四壁黑黢黢的泥墙像一孔孔张开的嘴。
孙拱大氅未解,只把铁甲护胸松开两扣。他一脚蹬在长凳上,铁靴底冰渣簌簌落,随后替陈铎揭开镣铐。
陈铎腕上留下两圈乌青,皮磨去一半,血与铁锈糊成黑红。
小二上菜后,孙拱替他斟满:“多吃点儿,吃了好上路。”
陈铎手抖得拿不稳筷子:“上路?”
孙拱呷了口酒,语气平淡:“主子怕你多嘴,先送你一程。放心,楼大人会替你超度,下辈子照样大富大贵。”
陈铎喉头滚动,筷子“啪”一声掉地,不可置信道:“他要杀我?别忘了当初他许下的承诺。若是没有我,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坐上那个位置……”
他越说越激动,整个人快要站起来了。“这些年我过得心惊胆战,睁眼闭眼都是尸山血海,他王胤安倒好,心安理得坐在高台受群臣朝拜,好不威风,现在居然还想要我的命?!”
孙拱夹了一粒花生米往嘴里送,对陈铎的激愤没有多大反应,只道:“要怪就怪你蠢,同样是总督,蔡宣和就做得比你好。”
陈铎刚想反驳。
突然,暗器使来,堂屋那盏油灯“噗”地一暗,灯芯被劲风压成一粒红豆。
酒瓮在桌心炸成千百片,温酒四溅。
瓷片擦着陈铎左颊飞过,划出一道两寸长的口子,血珠滚进嘴角,有些咸腥。
他惊得向后一仰,连人带凳翻倒,后脑重重磕在地上,眼前金星乱迸。
孙拱却仍着半倚长凳,右手稳握酒杯,连一滴酒都没洒。他眼皮未抬,只在心里冷嗤,主子找的什么货色?暗器偏成这样,准头是喂狗了。
念头未落,屋脊“喀啦”一声碎响。
孙拱长刀出鞘半尺,寒光刚闪,黑影贴面而来。
那人身形矮他一头,却快得骇人,脚尖轻点地砖,如鬼魅般绕到刀光内侧。
孙拱只觉一股冷香扑面,耳后颈窝已被冰凉指尖按住,力道不大,却恰好卡在动脉。
“锦衣卫?”他压低嗓子,刀背横挡,假意封住对方肘弯,“不对……里头哪来的女人。”
带着面具的何羡愉笑得肩膀乱颤,声音清亮,道:“乖孙,记住了,我是你姑奶奶。”
孙拱瞳仁骤缩,那面具纯黑,只留两道弯月眼孔。
他猛地回头看向瑟瑟发抖的陈铎,脸上也满是诧异,看来不是他留的后手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孙拱舌根炸出低吼,可刚要张口示警,余光一扫,门口雪光透入,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名禁军。
“你也睡会儿吧。”
他愣了一下,手脚有些无力,撑着桌角,一知半解地看向桌上的碎酒罐,忽觉天灵盖一麻,刀“当啷”坠地,膝盖软倒。
他拼命撑地,指甲抠进砖缝,却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,整个人倒地,铁甲与地板撞出声响。
何羡愉蹲下,前后打量了一番。
这孙拱虽是位猛将,可惜刚愎自用,难成大器。
如今这禁军统领也不过是靠当年王胤安攻打上京时开了城门换来的。
王胤安还真是大方。
木窗被吹开,风雪一股脑挤了进来。
陈铎尚未回神,后领已被一股大力提起。何羡愉右手揪着他囚衣后襟,扯着往外走,将人用绳子拖拽在马后。
然后又把马灯挂在马脖子上,缰绳被何羡愉单手一抖,马身急转,奔向长夜,陈铎在身后连跑带滚,膝盖处被磨得见骨,惨叫声不止。
几乎同时,暗处掠出第二道黑影,脸上面具依旧是薄铜鎏金,獠牙外露。
他足尖一点雪地,飞身上马。
北郊群山环绕,万山载雪,明月薄之。竹林深处,风从山脊灌下,卷得细雪沿竹鞭簌簌飞散 。
两座新坟并肩,碑上刻着“梁载言”和“回阳一百二十七学子”。
何羡愉扯下面具,一脚把陈铎踹跪在雪里,膝盖砸破冰壳,发出钝裂声。寒气瞬间透过破裤钻进骨缝,他浑身一抖,像被冰水从头淋到脚。
陈铎看清碑名,他喉头“咯”地一响,仿佛被人塞进一把雪,身子下意识后缩蹬着腿往后缩。
何羡愉薅住他头发,把他脸按在冰凉的石碑上:“认得吗?”
墓碑上是何羡愉亲手刻的碑文——“落雪红梅,傲骨铮铮。”
陈铎涕泪横流,热气一出口就结成白雾,又被寒风倒灌回喉咙,呛得他直咳。
他哆嗦着伸手去抱她靴尖:“姑奶奶饶命……”
他在青州做了整整六年的总督,仗着地处沿海,天高皇帝远,就当了六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土皇帝。
六年间,他照样伸手向盐商、海商收“常例”,照旧把河道岁修银两挪去修私第、养戏班。
京里也有风声,可巡按御史换了一茬又一茬,只要年节把龙涎香、东珠、貂皮按时押送进朝阳门,司礼监的条子、内阁的票拟,对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只是没想到今年秋汛来得又早又猛,弥河决堤。
按说往年淹了也就淹了,报个“天灾”便罢,可这回京师竟直接派了禁军统领,手执驾帖,带着旗手卫的缇骑,一到青州就把总督府给围了。
他本来已经在海口登船,却还是被孙拱抓住。孙拱亮出内阁用印的勘核,当场摘了他的乌纱帽,锁进了囚车。
何羡愉抬脚碾住他手指,骨节咯吱作响,雪粉混着骨节错位的声响,在静夜里格外清晰。
陈铎的眼珠瞬间翻白,喉咙里挤出半声不似人声的呜咽。
“饶命?你贪墨赈银、坑杀学子的时候,怎么没饶过他们?”她抬眼,眸子里映着碎月,眼角有些发红。“你为官的初心呢?”
那时她在军营见过他,阿爹说他弃文从武,心中有报国之志,将来能成大器。
陈铎跟靖北侯说过,文人能为天地立心,为生命立命,为万世开太平。他没有文人的才华,那就习武做将军去守他们开的太平盛世。
可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。
“天底下哪有什么清官?”陈铎把脖子梗得青筋直跳,声音像破锣,“内阁三辅,一年冰敬、炭敬各收几万两!那户部管粮的郎中,漕船一进张家湾就先收‘斛面银’。还有兵部武库司,每一张军器批文都要抽成。他们才是趴在朝廷血管上的蚂蟥!凭什么只拿我开刀?”
何羡愉第一次感到词穷,靴跟在他手背上又碾了半寸,疼得他抽气。这些老东西要亏得锦衣卫没在,不然一抓一个准。
她俯身,声音压得极低:“你心里不服,是因为你觉得若不是今年弥河决堤,若不是梁载言他们把***送了出来,那些御史、给事中照旧会收你的‘年敬’,照旧替你抹平。所以你才不甘,对吗?”
陈铎眼中闪过惊色,就着月光,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。
这双眼睛,他七年前在淮廊雪夜见过。可是他亲眼看着那个人死在乱箭之下,棺材入京,先太子亲葬……
“陈铎,你草菅人命,罔顾人伦,吃着朝堂的俸禄,啃着百姓的血馒头。”
“你觉得梁载言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学子,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”何羡愉看向那两座孤坟。
“可你错了!蜉蝣可以撼动大树,蝼蚁成群也能搅动这波橘云诡的天。”
陈铎听着何羡愉的痛骂,拼命侧头不敢去看那两座坟。
他也不想啊……当年王胤安把刀架在他脖颈,逼他沉沦于权色。
权色如沼泽,一脚踏进去,就再也出不来了。丧尽天良的人沉溺,还有一丝良知者挣扎。
他分不清自己是前者还是后者了。
他冻紫的嘴唇嗫嚅着哭腔,挤出最后一线希望:“皇……皇帝的秘密!我知道皇帝的秘密!你保我不死……我全都告诉你!”
话音未落,一阵更猛的风掠过竹林,万竿相击,发出潮声,仿佛地底百余名冤魂同时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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