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闺蜜在末世杀疯了

第2章

闺蜜失踪了。
那个总是对我耳提面命「不要搞个人英雄主义，你的命也是命」的女孩儿，留下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别去救她。
可惜我总是不听她的。
我来到了闺蜜失踪前去过的那片水域，但痕迹已经遭到了破坏。
北园地广人稀，我找了足足两天，才终于从一支临市的幸存者队伍里打听到了一些线索。
他们在末世前是一个院的研究员，此行的目的地是周边一座新建立起的庇护所。
据他们所描述，数月前队伍里有人截获过一段通过特殊无线电波段向外传输的信号。
经过计算分析得到了庇护所的具体坐标。
而且庇护所会派出搜救队进行定点巡查，不久前刚刚经过北园。
这一说法和闺蜜失踪的时间地点不谋而合。
既然有了目标，寻找到闺蜜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些。
知道他们不会轻易交出坐标，我干脆用一包黑巧克力换到了跟车的机会。
看得出这一路他们也折损了不少人，加上我座位还有空余。
T 市刚经历过一场尸潮，队伍里谁也不敢掉以轻心。
天彻底黑透后，车子的速度越来越慢。
这是一辆改装后的 7 座车，我被安排在了最靠近车尾的地方。
车厢里的人都睡熟了，呼噜声此起彼伏。
我再次调试微型耳机的波段，却始终没能联系上闺蜜。
就在这时，车子突然一个急刹。
「怎么回事？」
「抛锚了吗？」
司机开门下车，听对话大概是在和前车上的人交谈。
其他人也陆续醒了，正从车窗的铁网缝隙向外张望。
但此刻周围没有半点儿亮光，野草与建筑连成黑乎乎的一片，安静得十分瘆人。
车里有些发闷，不知是谁按下了窗户，夜风丝丝缕缕地吹了进来。
有人坐不住，打开前车门跳了下去。
车里也开始有人交谈起来。
看样子应该没出什么大状况。
我打了个哈欠，闭上眼养精神。
突然，一束冷白色的光在黑夜骤然亮了起来！
——是外面有人打开了手电筒。
「快关上！你是疯了吗！」
旁边人叫骂一声，说着就想夺过手电筒关上。
「你这样用冷光棒照明，是想磨蹭到明天天亮再修吗？！」
争吵间，草丛里响起一阵极其怪异的窸窣声。
像是无数爬虫在迅速移动……
不对劲！
我猛地睁开眼。
电光火石间，我本能地意识到了那声音代表了什么——
「低头！」
说话间，手里的弹簧刀已经从车窗缝隙间投掷了出去。
窗边看热闹的男人躲闪不及，脸颊被擦出一条血痕。
然而不等他破口大骂，外面骤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。
紧接着，一只腐烂的手忽然就从防护网的缝隙间伸了进来！
丧尸的力气很大，钢筋做的铁条碰撞间发出了极大的响声。
「啊——」
一声尖叫彻底打破了黑夜的寂静。
窗户旁的男人连滚带爬缩到了后面，而车里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他们分散在四个角落，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坏了。
「砰——」
外面响起了接连不断的枪声。
「关灯！关灯！」
手电筒掉在了地上，灯光摇晃不停，可没有人能抽出时间去关掉。
「上车！！都上车！！！」有人端着枪，声嘶力竭地吼叫。
可已经晚了。
随着第一声惨叫响起，无数的丧尸出现在黑暗中。
它们拖沓着脚步，在冷白色的灯光下宛如恶鬼般拖沓着脚步涌了过来。
司机连滚带爬地回到驾驶室，刚要关门却忽然被丧尸抓住了脚！
他在外面已经打空了子弹，只能用枪托不停击打丧尸的手臂试图挣脱。
「救命！啊啊啊救救我——」
他扒着相隔的铁网，痛哭流涕地向车里的同伴求救。
可脚踝处发黑的伤口提醒着所有人他已经没救了。
丧尸越来越多，感染后的司机也开始隔着铁网攻击车上的幸存者。
「身手好的跟我出来！」
终于有人主动站了出来。
丧尸已经进化了。
它们有了合作捕猎的意识，仅凭驾驶室中间的一张铁网根本抵抗不了多久。
如果始终坐以待毙，就会像罐头里的沙丁鱼，随时都会成为丧尸口中的食物。
「妈的，丧尸怎么越来越多了！」
「得先把车发动起来……」
「前面车上怎么没动静了！」
车上的武器有限，带队的男人拿走了仅剩的一杆土枪。
他几枪打烂了天窗处丧尸的脑袋，趁机爬了上去。
大半的人都跟了出来，我落在后面，观察着车厢内剩下的四个男人。
他们缩在一旁，眼神躲闪。
封闭的环境内，心怀鬼胎的陌生人可比丧尸危险得多。
我没怎么迟疑就选择跟着上了车顶。
外面已经一片混乱。
黑夜中的丧尸如鬼魅一样源源不断，根本不给任何人喘息的空档。
我爬到车头的位置，抓住一个最近的男人。
「现在有什么计划！」
「什么计划？」
他杀疯了，随手扔给我一把铁质的撬棍。
「干他丫的！」
这大约是我重生回来打得最狼狈的一战。
没有任何热武器，开局只有一把撬棍。
却也酣畅淋漓。
「队长进入驾驶室了！」
不知道是谁发出来振奋人心的呼喊。
带队的男人终于进入了驾驶舱。
「上车！都上车！」
话声刚落，角落里没死透的丧尸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！
摸出枪的瞬间，有人比我先一步出手了。
【砰！】
丧尸被击中，腐败的脑浆和碎肉飞溅在驾驶室里。
我谨慎地环视了一下四周，发现开枪的是前车的一个女人。
她是整个队伍里唯一的一个女人，三四十岁的年纪，话不多，人也消瘦，其貌不扬，是个没有任何记忆点的普通人。
而我这辆车的车厢里却传来叫骂。
「救他有什么！没看到他已经受伤了吗！」
「妇人之仁！只会浪费子弹！」
「为什么不让丧尸把他拖走！！该死的我们要被那个蠢女人害死了！」
是那始终龟缩在车里的四个人。
前车的发动机已经坏了，如今能用的车子只有我所在的这辆。
「晨阳你来开车！剩下的人都回车里！」
「队长！天窗被堵住了……」
「滚蛋！开门！」
四个人在里面振振有声，「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人已经被感染了！」
「对！你们把车开到安全的地方！我们检查后就会开门！」
给我武器的男人愤怒地嘶吼：「那前面车上的人怎么办！你们也要丢下他们吗！」
「小部分人的牺牲是避免不了的……」
争执越来越激烈，可丧尸却又趁乱反扑了过来。
没有帮手的情况下，驾驶室中出现了新的感染者。
我改变主意。
有些人，天生就没有需要拯救的价值。
不破不立。
我爬到车头的位置，绞紧手上的防割带，然后击碎了驾驶舱顶部的玻璃。
在几个人震惊的注视下，探身下去用匕首撬开了铁网松动的焊接处……
既然每一个人都贪生怕死，那就一起死好了。
「啊——」
「疯子！疯子！快来个人去按住网子！」
丧尸的惨嚎声与男人们的尖叫声混成一片。
终于有人舍得跳车出来。
幸存者之间已经没有了丝毫信任。
唯有不会动的死人是忠诚的。
我趁乱爬进驾驶室，在脸色已经灰败的队长默许下，拧断了他的脖子。
汽车启动的嗡鸣声再次响起。
四下漏风的驾驶舱已经没有了任何安全系数可言，后车厢里甚至还有闯入的丧尸。
我一脚油门把车撵进丧尸群里，「来个人把车上的先干掉！」
前车的人也跑了下来。
「我们车的枪卡壳了！但子弹还有！」
混乱中，连逃跑都不得章法。
直到又一次响起枪声，终于陆续有人上了车。
前后排没有了铁网阻隔，所有人都成了同一根绳上的蚂蚱。
车子在荒芜的夜色中横冲直撞，过了不知多久才趋于平稳。
我换下司机的位置，来到后排。
其中一个男人缩着头，似乎睡着了。
那四个人里，居然还有一个侥幸活了下来。
我走过去，掐着他的喉管把人拖了出来。
「你——」
有人想拦，但我的手指已经掐住了男人的第三截脊骨。
这人眼球暴突，身体却逐渐发软。
很轻微的咔吧声后，他整个人就如同烂泥一般瘫在了地上。
「他被感染了。」我没什么诚意地开口。
刚才与我同车的人无一反驳。
前车有人不明真相，还想质问我，却被那个女人拦住。
「他确实被感染了。」
女人抬起布满风霜的双眼看看我，「谢谢你。」
我不明所以。
我和这车上的所有人都谈不上交情，唯一同仇敌忾的也只有现在这个已经死了的男人。
又沿着坐标开了一天，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。
夜幕再次降临时，却又再次出现了意外。
车子因爆胎冲出围栏，落进了湍急的河道中。
事情发生的太快，只在一阵天旋地转后，整个世界就突然黑了下来……